在晶亮之河遇見海牛

潛水員心中都埋藏著一張自己一生必潛的潛點名單，我也一樣。

為了特定的目標，過去自己也常不辭辛勞，獨闖台灣潛友足跡罕至的潛點。有一陣子，就覺得這輩子一定要去看海牛manatee，這種棲息在淡水、鹹水交會處的溫馴食草動物。

2004年，在洛杉磯過農曆年之際，專程從西岸再飛到東岸佛羅里達的Orlando，在機場租了車再開一個多小時到達Crystal River，這個世界上少有且著名的海牛棲息地。



一月， Crystal River的夜晚春寒料峭，河水比冰涼的氣溫還溫暖，河面不時飄浮著一層約一米高的白色霧氣。河畔充滿寒意，河邊餐廳裡卻是人聲鼎沸，一盤盤鹹死人、份量多到不行的佛州料理，勉強配著啤酒才能下肚。全餐廳都是白人，只有我們一家是黃種人，可以用國語批評飲食文化低下的美國食物……唉！原來麥當勞、肯德基也會是人間美味。

第二天上午晴空萬里，一早就到潛水店報到。租好裝備，老闆娘給我一份Crystal River地圖，告訴我航行的路徑和注意事項後，跟著店員到碼頭取船。經過一分鐘不到的簡短說明船外機的操作，一分鐘在碼頭區小小的摸索前進，我開始此生第一次開著有船外機的小艇處女航。

熟悉小艇的操作之後，完全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，很快地來到Manatee Sanctuary(海牛庇護區，也是禁航區)的外圍，這時已經有大大小小許多船隻載著一團團的遊客來到這裡看海牛，寬闊的河面顯得異常熱鬧，浮潛者陸陸續續沿著河面游進庇護區，海牛巡護員也不時在此區巡邏。庇護區只有6至8米深，浮潛就可以拍到海牛。

原先以為海牛都是行動遲緩的大傢伙，才會在河道被螺旋槳打得傷痕累累。



我才到庇護區，很意外地就有一隻小海牛身手靈活地游向水面接近我，牠像小狗似的在我身邊打轉，好奇地對著我的相機端詳，第一回合5、6分鐘的親密接觸，讓我興奮地咬著呼吸管大叫yes! 和小海牛玩了一陣，眼睛往深處一瞧，發現大海牛們正在佈滿海草的河底用餐，哇，十幾隻海牛耶！



隨著人潮越來越多，回到小艇載著全家一起前進住宅區河道，沿途小心翼翼駕著小艇，就怕撞到不時浮出水面換氣的大海牛。住宅區河道其實是這區高級住宅每家每戶遊艇出入的河道，感覺就像在人家的後巷航行，河道兩側就是人家的後院和泊艇碼頭，住在這裡除了可以看到海牛進進出出，還可看到一船又一船的遊客來來往往。

輕舟來到Magnolia Spring的入口處，又見大批舟艇集結，河道處處站著遊客把頭埋進河裡，原來河床上又是十數隻海牛排列整齊地擠在一塊睡覺。完全沒料到此行會遇到這麼多海牛，擇日不如撞日，真是來對了。



船上和我一起有著近距離接觸海牛的家人，呼吸中流露出興奮；我知道，晶亮之河會在我的潛水紀錄中閃閃發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