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uba Reefs 古巴群礁撰文 彼得班契利 Peter Benchley

海綿花園和奇特的魚類茂盛地生長在古巴原始的岩礁間，而這裡正是加勒比海最大的海底礁島。

它幾乎就像瞬間的幻覺。一種空間迷失的感覺。有些東西開始扭曲變形。

幾秒鐘之前，水面上的一切看起來都是正常的。正午的太陽射出光箭，刺穿佈滿光紋的水面，在大海中的孤立荒僻處，把一片其貌不揚的礁岩妝點得光采奪目。才一下潛，我的氣泡還來不及散開、我的面鏡還來不及除霧，我立刻發現我已被一股神祕的力量牢牢地抓住。

2000年，我從一艘小船上噗通一聲地翻入光亮透明的加勒比海中，一時之間，顯然像是倒退滑行半個世紀，我進入一個據我所知，從1950年代開始就不存在的海中王國。

這王國的居民游過我身邊，歡迎我的蒞臨。從Lyndon Johnson還是總統、人類還沒登陸月球時，數十年來，我從未見過像這裡的動物數量如此龐大，種類如此繁多。各種類型和不同尺寸的石斑笨重地在我身邊移動，牠們包括拿索(Nassau)石斑、黑石斑、甚至如石斑家族的族長，巨型海鱸，以及許多被認為在加勒比海銷聲匿跡很久的生物；這些生物過去因為人類的貧窮、飢餓、需要，而被矛刺、鈎獵、網捕、毒殺。

一大群黃尾笛鯛和藍色克里奧隆頭魚像千萬支飛鏢似地狂射而來，在牠們的好奇心被滿足之後，隨即一哄而散。

一大隊閃閃發亮的銀色大海鰱如帝王般地游過，睥睨的眼神既不關注也不驚恐。

好幾隻綠色海鰻從牠們家的縫隙中滑出，有著針齒的雙顎很有節奏地把帶有氧氣的水吸進跳動的鰓，看起來好像是邊耍狠邊威嚇著你。

在中距離處一些礁鯊正在掃瞄珊瑚，找尋著傷者或弱者的蹤跡。牠們打量我一番，認為我既不值得恐懼也不值得吃之後，便讓我離開。

- 譯自NATIONALGEOGRAPHIC.COM